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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年人无处安放的性与爱:被禁锢的与被诉说的(2)

时间:2019-11-04 来源:原创/投稿/转载作者:管理员点击: 162

  陆建国回忆年轻时,在公开场合不允许涉及爱情与性问题的讨论。与之相配合的是,一切歌颂爱情的文学和艺术作品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,这些作品被认为是弘扬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生活方式而被批判。但是怀春的少男少女们总能从市面上流通的文字、影像作品中摘取只言片语,以供日夜琢磨,直到某一天或许能够幡然醒悟。

  通过种种方法,好奇心总能驱使人们窥到性和爱的一角,但包裹在好奇心和偏见之下的欲望,是否早已失了味?

  遇见熊大爷实属偶然,在和其他采访对象的交谈中,熊大爷不时往我们这边张望,甚至假意走到我们附近“听墙角”。后与其接触后,每当我们提出老年情感及与“性”有关的字眼时,熊大爷总会把话题岔开,并多次强调“我不会说什么影响不好的话,我还是很正能量的”。熊大爷对于谈话环境的警惕性很高,一旦觉得自己受到路人的注目,便会提出终止谈话的要求。

  事实上,在我们访谈的47位老人中,90%的老人在谈起性的话题时总会下意识回避,或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难以启齿的神态——虽然他们仍然保持着一定频率的性生活。在他们眼中,性总是披着羞耻的外衣,即便是谈论它都会让自己蒙羞。他们无法逃避与生俱来的本能,又在忍受着“背德感”的煎熬。

  传统性观念背后背负的是生育、活力,而这种以生育为唯一目的的性,使得许多人在步入老年之后,由于没有繁衍后代的需求,理所当然地“认为”自己丧失了性功能。

  这种对于老年人性生活的刻板印象,在彭晓辉的观点中“是我们性文化脚本的偏颇”,这套关于性禁锢的文化价值体系,通过社会文化,内化为个人的心理乃至人格。通俗来说,现在许多老人虽然身体仍然具备性生活的能力,但他们却被从年轻时就接触到的错误性教育给“心理阉割”了。

  “那时候的人都是介绍认识的,哪有什么自由恋爱。”这是我们在采访时不断听到的一句线岁的时候才结婚,对象是家里亲戚介绍的。那时候他还在当兵,每年只有一次20来天的探亲假,就在不到一个月的假期里,他跟对象从认识到结婚,梦一般地就解决了人生的一件大事。

  陈焕也没多想,“年龄差不多,就该结婚了”,这是上一辈一直灌输给他的东西。我们聊到爱的话题,他对此很回避,用“从来不讲这一套”搪塞过去。我们换了说法,聊婚姻中的情感问题,他给的答案在情理之外,意料之中:“感情是那个时候不该说的,没钱,都在努力奔生活。”

  与我们对话的老人来自于全国多个省份城市,其中多数老人出身农村,“勤快能干”是他们对伴侣的最高评价。在他们身上,我们看到了婚姻抉择的多方压抑性,政治、经济、家庭⋯⋯我们开始反思,这种“不选择”或许是为“没有选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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